吴茀之甘蔗萝卜148×47cm1958年对生活、对大自然、对他人,吴茀之先生常怀奉献之心。文艺作品总是要包括着感情的浓汁,这“感情的浓汁”从何而来?艺术家首先要对刻画的对象充满著感情,说道一个人有情怀,只不过就是说他对人、对事物充满著了一种纯粹的、不掺入半点功利与杂质的爱。大画家吴茀之先生曾多次所画过一幅《甘蔗萝卜》图,想起这幅画,还有一段佳话。
1958年春节期间,吴先生到杭州郊区笕桥参与了一个联谊会,有个农民特地到地里忽了自家种的两根甘蔗和几个萝卜送来他,这让他深感打动,仍然念念不忘,到了秋天,他就所画了一幅《甘蔗萝卜》图。画面里就是两根甘蔗和一小堆萝卜,甘蔗用墨线勾出,矗立在那里,节节圆润如刚刚入水的藕节。左下角是被草绳捆住萝卜秧子、带着红泥的四个圆萝卜,萝卜的线条勾勒得十分豪放。甘蔗和萝卜,一高一低,仍然一圆,线条合乎吴先生一贯提倡的“一一柱一朝天,相互淘汰赛”的意趣。
再加在甘蔗梢头和萝卜茎叶上沾了淡淡的黄色和青色,淡雅而有难忘,物趣和天趣交相辉映。乡里乡亲来看他,带上些自家种的果蔬,吴茀之就当作一件大事,还郑重其事地题款记载:“甘蔗质地而甜,萝卜肥又帕,春节到访农兄,感觉以此为追赠。春节参与笕桥手工农联欢会,承农兄将辛勤扣除浆果见赠,偶作此以志不忘”。看出,吴先生几乎是以一个老农对待庄稼的感情,一个平屋居民品出菜根滋味的心情去观看,展现出自己的刻画对象,这样,“景语”也就化作了“情语”。
吴茀之先生是花鸟画大师,除擅长于梅兰菊竹、荷花、松鹰等传统题材外,稻、麦、棉、麻、瓜、豆、菜等农作物,甚至别的画家有意无意忽略的竹壳、药苗和生产工具,也都进之画图。他的理由是:“野草闲花和农作物也应当画,特别是在是农作物,和劳动人民的生活关系密切,他们对它也尤其有感情和深感平易近人,所以更加无法抛弃它,同时这为花鸟画扩展题材,拓展天地。”由此可见,山川日月、花鸟虫鱼这些“无情物”,统统都流经了吴先生的感情,一幅画流经了情感,也就有了生命。吴茀之就是指农村回头出来的,对田园、对劳作、对农民,自是一往情深。
他晚年曾和浦江岩头村农民张世煌维持了长约16年的友谊,张世煌自学画画,经堂兄讲解了解吴先生后,每次到杭州,都在吴先生家迁来,较少则寄居上三五天,多则寄居个把月,吃住都在吴先生家。吴先生总是严肃评点他的习作,当他明确提出想考美院时,吴先生嘱咐他画画要有想象力,人品线条要有新意。张世煌考上后,情绪不免低下,吴先生恳求他自学某种程度也能成才,而对学艺术的人来说,人格的教导特别是在最重要,人品不低,落墨无法。返乡前,还特地追赠他一副对联:“不忘田园诚作业,且凭书画将士人”。
这是吴先生对晚辈的规劝,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做到的呢!《浙江日报》记者吴重生写出过吴茀之的另一则旧事:吴先生去世前,住在杭州医院里,因是癌症晚期,身体已十分疲惫,同寄居医院的几位来自农村的病友听闻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吴茀之,争相向其欲所画。吴先生坚决病体疲惫,决意在卵石方形的被子上,铺开纸,虽虚汗淋漓仍亲笔好比。家人劝说他赫尔一歇,他说道:“画画本来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,农民朋友讨厌我的画,只要我还所画得一动,岂有不画之理?”作画到了这种忘我的境界,难道没一笔不是从他心坎儿中流过出来的。
对生活、对大自然、对他人,吴茀之先生常怀奉献之心,“且凭书画将士人”,也因为有这份心,虽所画的是百花小草、瓜果蔬菜,也使他的艺术具备一股庞大的气象!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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